银监会近日宣布,民营银行将试点先行,首批试点3至5家,成熟一家批设一家。记者了解到,为切实做好试点制度设计,确保试点银行面貌一新,银监会确立了四项新机制。同时,银监会将优化市场准入,放权于基层,在哪儿试点,就由当地银监局负试点责任。
业内人士认为,试点设立民营银行,是2014年银行业改革亮点,也将使中国银行业呈现新面貌。
银监会在明确2014年银行业监管工作重点时强调,今年将试办由纯民资发起设立自担风险的银行,试点先行。
“银行是高风险行业,任何一家新设银行都面临风险如何管控,特别是经营失败后风险由谁承担、存款人利益怎样保护的问题。”银监会主席尚福林说。
此前,市场上曾有猜测民营银行或许会批量设立,但鉴于银行是经营风险的企业,自身也是高风险行业,银行监管部门决定探索经验,稳妥推进,确保不一哄而起。
民营银行在中国历史上既有过成功的经验,也有过失败的教训。其最辉煌的时刻,是民国时期涌现的一大批民营银行,并由此产生了一批优秀银行家。其中,最著名的民营银行是集股7万元、对外号称10万元开业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这家当时上海最小的银行,一二十年间便发展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民营银行。
目前,一些民营企业正在对发起设立民营银行跃跃欲试。一些省、市也相继发布支持文件,鼓励民间资本设立民营银行。
业内人士认为,当前背景下,试点和发展民营银行,有助于增强金融服务小微企业、促进银行业竞争,同时有助于民营资本进入银行业,促进民营经济发展。
2014年是银行业全面深化改革的第一年。其中的一项改革是“优化市场准入”。简政放权,还权于市场,放权于基层。还权于市场指银行能管好的事,监管就不要再管,把权力交给市场主体;放权于基层指基层监管机构能做的事,按照权责对等原则,交给基层去管。
据了解,在地方注册的中小金融机构,其市场准入事项和风险监管,将下放给当地,银监会机关不再具体管,而主要负责顶层设计、规划制定和监管问责。
银监会表示,此次试点设立民营银行,将综合考虑发起人资质条件及当地经济、信用环境、监管能力等因素,由试点银行所在的当地银监局负试点责任,加强沟通协调和跟踪监管,发现问题及时报告银监会。
金改向上还是向下?
2012年3月28日,《浙江省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总体方案》获国务院批复,金改聚焦于温州,温州金融生态圈内的主体更希望“改革领先于市场”。
然而,温州金改获批已经近两年,温州金融办除了在基础工作扎实推进之外,更多改革着眼于“向上”的“规模金融”,而让生存于微金融环境中的小微企业仅有借贷登记服务中心这一平台。
早在2013年3月28日温州金改一周年之际,温州金融办主任张震宇就定义“2013年是突破年”。伴随着这一定义,“没有利率改革、没有设立民营银行等,温州改革是失败的、是毫无意义的改革。”这样的质疑贯穿全年。
尤其是在2013年国务院以及银监会先后提出“试办自担风险的民营金融机构”以后,成立民营银行成为温州金改不可或缺的议题。似乎被质疑之声逼迫温州金改革走向了“规模金融”的误区。
温州市小额贷款公司协会秘书长魏元喜表示,目前,温州小额贷款公司已经从2012年热衷于转职成为村镇银行,转向申请设立民营银行。
“占温州企业总数95%的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需要适合其经营特征的微金融服务。”上述温州本地人士指出,政府完善农村、城镇社区资金微循环的基础设施,建立服务于微小企业的微金融组织,比如行业资金互助社、金融个体户等,解决微小型企业资金问题,营造良好的微金融生态,确保这些只能凭借地缘、亲缘关系陈述信用的微小型企业资金需求,应该是温州这次金融改革的首要课题。
翻阅国务院批准实施的《浙江省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总体方案》可以发现,国务院设立温州金融改革试验区的首要任务就是规范民间融资。
上述温州本地人士认为,温州金融改革应该着眼于“向下”的微金融,引导形成区域内畅通的金融微循环。
温州金改当然要根据温州地方的现实需要做好“向下”创新的文章。政府通过完善为金融服务基础设施,为小微企业逐步壮大后对接大金融打好基础,为规范民间借贷活动做好服务。
不能被跑路老板“绑架”
徐智潜指出,近两年来,温州金改稳步推进取得了不少具有现实意义的成绩,但设立民营银行不是金改的主要内容,民营银行是独立的正规金融机构,不一定就贷款给中小企业,如果认为拿到民营银行牌照,就能够帮助中小企业,这是误区。
“小型、微型金融机构才能满足区域内小微企业的金融需求。”徐智潜补充说。
“显然,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属于这一范畴。”上述温州本地人士指出,但争抢设立民营银行,由于其属于正规金融序列,并且是在银监会的监管之下,这其实属于“向上”的规模金融的范畴。
除了被倒逼转向规模金融这一误区之外,伴随着温州金改方案获批至今,温州不良贷款利率以及跑路老板引发的连锁现象有“绑架”温州金改之嫌。
但在去年3月28日,张震宇却清醒地回应了外界的质疑:“2011年以来出现的局部民间金融风波,以及部分中小企业出现的资金链绷紧现象,要完全依靠金融改革措施来解决,那是不可能的。”
“金融改革不能被资金断裂的大中型企业以及没有竞争力的中小企业所‘绑架’,金改不是解决这些问题。”上述人士指出,如果理解金融改革是解决这些企业,就会走入误区,走入死胡同。因为没有竞争力的产业终将被淘汰,扶持就是倒退,应该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
“在温州,金融改革应该做的事情是,促进和引导区域内金融的微循环,形成各类市场主体‘滋生’的环境。”上述人士强调。
溢出效应是谁的突破?
除了成立民间借贷服务中心以外,温州金融办确实也做了很多扎实的基础工作。1月9日,张震宇对外发布了温州金改以来七个“全国首创”:率全国之先制定出台首部民间融资管理条例,成为首部地方性金融法规;率全国之先发布区域民间融资综合利率指数,为民间融资市场提供风向标,提升民间融资价格透明度;率全国之先被审核同意发行首个地级市保障房非公开定向债券,在解决保障房资金需求缺口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率全国之先发行首单小额贷款公司定向债,拓宽了小额贷款公司融资渠道,突破了融资瓶颈;率全国之先开展首单民间资本管理公司私募融资业务,推动民间资本与实体经济的有效对接;率全国之先成立首个地级市人行征信分中心,为健全社会征信体系,重铸“信用温州”形象奠定基础;率全国之先启用地方金融组织非现场监管系统,积极探索地方金融组织监管新方式。
纵览七个“首创”,其现实意义更多体现在为金融改革打基础。实际上,只有前述的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直接服务于微金融。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可以通过规范民间借贷流程,完善配套服务体系,强化风险防控等措施,逐渐完善民间借贷备案服务体系,为借贷双方搭建起了系统化、规范化的民间融资对接平台。
在温州成功先行先试的同时,民间借贷服务中心的“外溢效应”逐渐显现,以温州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为起点,民间借贷中心这种模式逐渐在温州各县(市、区)铺开,在全市共设立7个民间借贷服务中心。此外,现已在全国30多个城市推广复制,尤其是山东、贵州全省都要成立借贷服务中心。
然而,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在其他地区是改革,是创新,这也正是各地金融办争相奔赴温州学习金融改革中心工作,但置身于国务院批复温州金改的12项任务中,民间借贷登记服务中心并非突破新改革,仍属基础性工作。
将公布十大领域改革措施
回顾2013年,温州金改确实有数字上的变化,截至去年12月底,温州市新增约550亿元社会融资量;全年新增小微企业专营机构22家;1-11月新增小微企业贷款比年初增加304.48亿元,增长9.3%,高于全部贷款增速6.2个百分点;截至去年11月底,小微企业信用贷款授信户数比年初增加7312户,信用贷款余额18.91亿元,比年初增加6.25亿元。
此外,去年,温州新增直接融资规模153亿元,同比增长59.4%,再创历史新高;去年共完成股改企业133家,其中“有限”转“股份”106家,完成区域性股权交易平台挂牌28家。
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认为今年会在设立民营银行、个人境外直接投资等方面取得突破。
张震宇透露,在今年3月28日,温州将公布十大领域的改革措施,包括建一批社区银行;扩展温州“幸福股份”,实现民间资本与大项目的对接;大力发展互联网金融;以民营银行、保险、证券、农合行股改为重点,扩大一批地方金融机构,使一批民间资本进入金融业;以服务小微企业为重点,探索利率市场化产品;以实施普惠金融为重点,发展政策性金融机构和业务;以贯彻落实《温州市民间融资管理条例》为重点,健全地方金融监管体系;以破解中小企业融资难为重点,深入开展企业现代化股份制改革,再新增100家以上股份制公司;推进贸易便利化,鼓励企业走出去;引入保险资金参与温州的经济建设。
温州金融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西南政法大学副校长岳彩申在接受《证券日报》记者采访时提出:“温州金改试验区获批以来,在制度建设方面取得不少成绩,但金融市场开放程度还不够。”
岳彩申认为,要想实现正规金融与民间金融互补的良性发展局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过程需要中央层面对相关法律法规做出修改。 ■ 刘诗平
[责任编辑: 杨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