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向全球供应着90%以上的稀土资源,但因为没有取得稀土定价权,将资源卖成了“白菜价”。
这种失衡状态,让我国痛下决心整治稀土产业。实施稀土配额制度,就是基于保护环境和资源的考虑,在出口环节实施的一项管控。
安泰科稀土市场研究分析师陈欢分析称,出口管理措施的取消不会对我国稀土产业本身造成太大影响,真正受到冲击的将会是我国稀土深加工和应用环节。
五矿集团总裁助理王炯辉此前接受媒体采访的一席话,道出了稀土产业在深加工领域的短板:1元钱的稀土原料,我们粗加工最多卖10元、20元,到欧美做成产品后,我们就要花1000元才能买回来。
4月2日,内蒙古一家稀土企业高层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我国稀土产业的出路不在于稀土整合,而是如何把粗加工变为深加工。”
目前,我国稀土原料及加工产业大体保持三大基地和南北两大生产体系格局,随着国家政策执行,有进一步集中的趋势。但根据工信部赛迪研究院原材料工业研究所所长袁开洪的调研,三大基地主要为生产基地,其主要产品大多在初级原材料及粗加工阶段,下游应用即产品研发等发展较慢。
以钕铁硼为例,它分为烧结钕铁硼和粘结钕铁硼两种。其中,粘结钕铁硼磁体是把钕铁硼合金粉末,用环氧树脂、塑料和其他粘结助剂等混合均匀,并采用一定的成型方法如模压成型、注射成型和压延成型等,制备而成的复合永磁体。
银河磁体(300127.SZ)此前就有个项目,即通过采用粘结钕铁硼磁钢,每年可用镨钕合金约1200吨以上,可大大节约电力成本。但由于稀土价格“过山车”式的大幅波动,对粘结钕铁硼行业产生极大影响,这一项目也因用户无法接受早早夭折。
“在稀土价格暴涨的时候,卖产品甚至不如直接卖资源。”前述企业高层说,受稀土暴涨暴跌的影响,稀土下游深加工环节大受打击。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多位行业人士眼里,中国的稀土深加工水平良莠不齐,钕铁硼行业更是不少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但在稀土暴利驱动下,原材料初级产品环节不断扩充,相对的下游应用却急剧萎缩。“打击的不光是信心,还有信誉,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
困扰稀土深加工的另一“烦心事”是由重复建设引发的产能严重过剩。
袁开洪说,尽管我国稀土永磁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但高性能永磁材料的市场份额不足10%。很多省份,即使没有资源和核心技术的情况下,仍大量建设钕铁硼新项目,造成了较为严重的同质化恶性竞争现象。
“我们好端端的一些企业都是有分工的,现在每个地方都在圈地,搞稀土园区搞钕铁硼,一搞搞二十几万吨,重复建设这是最大的浪费。”曾有稀土企业人士如是向本报记者表示。
实际上,目前不只是稀土分离环节出现产能过剩,发光材料中也存在大量的产能过剩。其中,2011年稀土发光材料产能在6000吨左右,但仅一年后产能就超过2万吨,很多新上马的项目产能均以4000吨起。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查阅“1+5”方案中的六大企业集团,无一不涉足深加工领域。以厦门钨业(600549.SH)为例,该公司自2006年开始进入稀土行业,重点发展稀土深加工产业,现建有5000吨贮氢合金粉项目、1000吨荧光粉项目。
此外,已明确要淡出上游控制权的包钢稀土(600111.SH)未来的发展战略也是重点发展稀土材料应用,扩大中高端领域稀土材料应用范围、提升稀土应用技术水平、增加稀土产品附加值。包钢集团甚至承诺,将支持包钢稀土重点发展稀土冶炼、分离、材料及应用领域,包钢稀土为包钢集团稀土冶炼、分离及应用业务的整合方。
现实问题是,目前国内稀土加工企业多集中在钕铁硼、发光材料和镍氢电池三大行业,在其他高新技术产业应用方面少有涉猎。稀土深加工行业的同质化,已经严重制约着稀土应用的发展。
“中国的稀土产业链很短,真正具有高附加值的链条是终端产品,但这些年我们卖的还是稀土初级产品,反过来还要以成千上万倍的价格从国外买进深加工成品。”前述企业人士说。
他认为,稀土产业的深加工关键是看应用端,目前应用环节没起来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替代材料争夺市场技术问题很难抢占高端市场,再就是出口不振,国内消费本来就是短板;还有镧镁镍储氢动力电池国内企业产业化还存在问题。(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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