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每天吃的用的都是外国货啊!中华民族的品牌没有了,多给老祖宗丢脸啊。”近日,网友东北鹰在一篇网帖中这样留言。
而网友8192针对同一网帖的留言,正好与上述观点针锋相对:“在咱家生的孩子,就是咱家的孩子。”
这一网帖的标题为“中国十大坑人‘民族’品牌”,近日在网络,尤其是微信上广泛传播,引起不少网友热议。
民族品牌为何“坑人”?网帖内容真实性几何?记者通过调查采访发现,网帖早已是多年前的旧闻,只是再次被翻出来并借助微信等新媒体平台传播。其内容也是漏洞百出,一些“涉事”品牌也因此懒得回应。品牌专家认为,追踪品牌“身份”,最重要的是看其“基因”,即出生地。在当今国际化的社会环境下,并不是股权结构发生了变化,就意味着改变了品牌内涵。
网帖内容漏洞百出
关于名为“中国十大坑人‘民族’品牌”的网帖,搜索发现,2012年7月在网站论坛中曾传播过,也有网友称这是更早前的旧闻。
记者联系网帖中涉及的相关企业,一些企业表示早已注意到网帖内容,存在不准确的情况,没必要回应。而在工商系统的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并未查到相关企业的股权构成信息。但根据企业官网及年报等权威消息源,网帖提及的内容漏洞百出。
网帖提到,西安杨森虽然名字里有个西安,其实早就百分之百属于比利时了。但西安杨森制药有限公司官网显示,西安杨森是美国强生公司在华最大的子公司,也是中国最大的合资制药企业之一。
“可口可乐179亿元收购汇源,一场轰轰烈烈的收购案,那么多保卫民族企业的呼声,换来的却是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一个事实。”网帖使用的描述语言十分激烈,刺激着网友的神经。
但据公开报道,网帖中提到的收购金额用错了货币单位,以“元”代替了“港元”。并颠倒事实,把“失败”的收购结果说成了“成功”。2008年9月,美国可口可乐公司宣布,拟以179.2亿港元现金收购中国大型果蔬汁生产商汇源果汁。中国商务部2009年3月正式宣布,根据中国反垄断法,禁止可口可乐收购汇源。
“至少核实了5家网站,才敢肯定,中华牙膏早就已经是荷兰联合利华的了。”网帖特意凸显消息核实的过程。但据权威报道,联合利华虽然拥有中华牙膏的经营权,但却没有商标的拥有权。
历史追溯回1994年1月,上海联合利华牙膏有限公司成立。联合利华以1800万美元资金入股,取得了合资公司的控股权;上海牙膏厂以土地厂房和设备作价1200万美元入股,占有40%的股份。之后双方在品牌上达成了许可经营合同,联合利华取得了“中华牙膏”品牌的经营权,条件是向上海牙膏厂缴纳品牌使用费。
另外,网帖关于双汇的内容也是不准确的。网帖描述称:“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吃点双汇火腿肠,虽然它早在2006年就卖给美国高盛集团”。
2006年12月,根据双汇发展公告,河南省漯河市国资委将双汇集团100%股权作价20.1亿元,卖给了高盛集团和鼎晖投资合资成立的香港罗特克斯有限公司,高盛在其中占有51%的股份。而到了2007年10月,股权构成发生了倾斜。高盛投资将其在罗特克斯中持有的5%股份转让给鼎晖持有,转让后鼎晖持有罗特克斯54%股份,高盛投资持有46%股份。不得不提的是,鼎晖是一家海外注册的中国私人股本公司。
其实,近几年,关于外资控股、民族品牌话题的争论时有发生,涉事企业往往也“很苦恼”。但在不少企业看来,在配合政府推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企业引进外资参股并非特例,不应被差别对待。
品牌“身份”追踪先看基因
品牌研究专家李光斗表示,民族品牌这个概念在国际上用得比较少,一般用local(本地化)或national(国际化)来划分。品牌属于上述两者中的哪一类,最重要的是看其基因,即品牌在哪儿出生。因为产品有原产地概念,品牌有出生地概念。“网帖中不管品牌被卖了多少次,仍然把它视为中国品牌,因为这是一个国际化的社会,不因为你股权结构的变化,你的品牌就发生改变。”
李光斗举例称,虽然吉利买了沃尔沃品牌,成了大股东,但不能说沃尔沃是个中国品牌,它仍然是一个瑞典品牌。同样的道理,带有中国基因的品牌,不能因为发生股权结构变化,就认为它变成了一个洋品牌。“说十大民族品牌坑人,吸引眼球的成分浓厚。”
在无锡品牌学会副会长曹洪东看来,品牌是内敛于心形之于外的东西。内在的部分包括诚信、责任、核心价值等;形之于外包括包装、产品质量功能、技术指标等。品牌外在的内容有时受股权变动等影响发生变化,但内在的软性价值往往根植于品牌成长环境中,很难发生改变。外资控股的本地化品牌,应注意品牌核心价值观的延续发展。
网帖中提及的品牌,有些当初股权结构发生变化时,仅仅是一个商标,还算不上真正的品牌。在业内人士看来,要注意商标和品牌的区别。不能忽视的是,有些国内的商标,正是借助外资参股的机会发展壮大,成长为一个知名品牌。
“中国在整个经济转型过程中,要更加重视品牌经济,而不能仅仅成为国际品牌逐鹿的市场。”李光斗说,一个国家要多产生带有自己基因的品牌,数量越多,国家越强大,因为品牌的强大往往表征着经济的强盛。
□ 本报记者 朱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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