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大众汽车公司美国区负责人迈克尔·霍恩日前承认,公司在“排放门”事件上“完全搞砸了”。考虑到大众与德国经济千丝万缕的联系,被搞砸的又何止这一家汽车公司?事实上,不仅整个德国汽车产业受到牵连,上下游企业均难逃一劫,大众总部所在地沃尔夫斯堡以及下萨克森州的地方经济同样蒙上了阴影。德国政府年中曾将今年经济增速预期上调到1.8%,年底能否实现如今也要打上一个颇大的问号。
汽车产业是德国经济的支柱,大众可以说是德国汽车领域的旗舰之一,大众的存亡自然关乎德国经济的安危。从数据上看,德国是世界第四大、欧洲第一大汽车生产商,去年汽车相关产业的总销售额达到3850亿欧元,占德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4%,德国汽车出口额占德国商品出口总额的18%。德国总理默克尔曾经说过,每七个德国人里就有一个从事着与汽车产业相关的工作,更准确的数字是,在德国4000万劳动力人口中,汽车行业的雇员人数去年达到了77万。在法兰克福股市上,德国汽车板块自然是蓝筹绩优模范股,三大巨头大众、宝马、戴姆勒,以及配件提供商大陆集团,4家公司市值之和达到2250亿欧元。从过去几天行情看,汽车板块遭遇抛售,大盘股指也被拖累下行。
因此,站在德国政府的角度进行评估,大众的“排放门”丑闻具有多重杀伤力,若无法将之限定为孤立事件,其产生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将令局面失控,直接冲击德国要害经济部门。此外,德国大众一家公司造假失信还可能产生晕轮效应,最后令“德国制造”声誉受损。据报道,德国科隆经济研究所所长米夏埃尔·许特尔将这起丑闻与几年前的国际金融危机类比,认为两者都是由一起事件引发系统性风险。许特尔指出,这次事件的压力将波及配件商供应网络,也将使汽车全行业遭受连带损失,汽车股票市值蒸发,“德国制造”品牌部分贬值。德国中央合作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斯泰芬·比尔迈尔认为,如果德国出口美国的汽车销量因大众丑闻下降20%,其对德国经济增长率的拖累可能达到0.2个百分点。比尔迈尔还担心,“排放门”可能影响到德国劳动力市场,甚至可能导致就业人员增加的局面被改变。正因如此,从德国总理默克尔到各党各派的领袖,都呼吁大众迅速采取补救行动,以此保护其他德国公司的名望和“德国制造”的声誉。
比德国联邦政府更能感受到唇亡齿寒这层含义的是地方政府。要知道,下萨克森州拥有大众20%的股权,州长和州财政部长在大众监事会上拥有席位,可以说势必与大众同舟共济;还要知道,作为大众总部所在地,小城沃尔夫斯堡的居住人口只有12万,其中7万多人只为大众公司一家企业工作,从大众行政中心、研发基地到生产车间,以及博物馆、体育场和主题公园,都打上了大众公司的鲜明烙印。法新社一篇报道“排放门”丑闻的文章说,大众公司得了感冒,沃尔夫斯堡就会患上肺炎。
不过,大众公司也并非没有转机。英国《金融时报》称,过去拜耳、西门子等多家德国企业也遇到过危机,通过整顿管理层重新获得了投资者和客户的信任。目前,大众更换了首席执行官,但这只仅仅是自救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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