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再振兴：突破困境要真改革

　　《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徐豪 | 北京报道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1期）

　　“断崖式下跌”“塌陷”“失速”……2014年以来，媒体纷纷用这样的词汇描述东北经济。2003年，《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出台，在振兴战略的支持下，2007—2010年，东北经济还一直保持两位数增长，高于东部地区。然而在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增大的背景下，加上体制机制原因，作为“共和国长子”的东北，陷入困局。

　　2014年，黑龙江、辽宁、吉林GDP增速分别为5.6%、5.8%和6.5%，分别位列倒数第二、第三、第四位。2015年，辽宁、黑龙江、吉林GDP增速分别为3%、5.7%、6.5%，辽宁排在全国末位。2016年1—9月，在经济增长方面，辽宁经济增速为-2.2%、吉林6.9%、黑龙江6.0%，而全国平均水平为6.7%；东北在全国“四大板块”里垫底，增速也偏低。

　　为让东北再振兴，2016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若干意见》；8月22日，《推进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三年滚动实施方案（2016—2018）年》印发；12月19日，《东北振兴“十三五”规划》印发……在支持政策密集出台的同时，东北等老工业基地自身的升级改造也在加速，东北何时能度过严冬？

　　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中央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密集地对东北提出振兴是前所未有的。在国家发展改革全局中，东北振兴的战略地位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2016年8月19日，在哈尔滨市人民政府、《中国经济周刊》联合主办的太阳岛论坛暨东北振兴论坛上，国家发改委东北振兴司副司长杨荫凯表示，东北目前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一方面是国家政策密集出台驰援，另一方面是经济社会各方面积弊爆发，东北正站在十字路口。

　　辽宁省社科院副院长梁启东表示：“东北经济衰退的内因在于‘两个集中，三个衰退’，两个集中是东北尚未解决的体制性机制性矛盾的集中爆发，长期积累的经济结构问题的集中显现；三个衰退包括资源性衰退、结构性衰退、体制性衰退。”

　　东北地区所面临的困境在《关于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若干意见》中有很直接的表述：市场化程度不高，国有企业活力不足，民营经济发展不充分，科技与经济发展融合不够，思想观念不够解放……这些矛盾和问题归根结底是体制机制问题，是产业结构、经济结构问题。

　　要解决发展矛盾、突破困境，就要真改革。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刘世锦认为，东北振兴需要新的思想解放，在制度创新上做大量文章，而不能仅限于以前的老办法。

　　“再出现大幅度下滑的可能性不大”

　　在太阳岛论坛上，著名经济学家许善达表示，改善投资环境，破解“投资不过山海关”的困境，是当前东北的一个紧急任务。“资金、技术、管理都是跟着资本走的，如果你的投资环境不能吸引投资，这些资源都会随着资本外流。”许善达说，投资一定要形成逆差，如果都是顺差，连自己本地的资本都流到外面去投资，外面投资又吸引不进来，这个地方经济要很快发展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了根本性的扭转，东北振兴的前景就很乐观。”

　　刘世锦表示，东北的体制问题是个系统问题，有明规则有潜规则，这个问题不调整不行。可以尝试“体制复制”，借鉴深汕特别合作区的做法，由广东、浙江、江苏三省和东北三省，分别对口合作，形成特殊的合作。可以先让东南派干部，把想法、机制、办法带进来，带动体制机制转换。

　　东北如何激发自身内生的动力，闯出东北振兴的一条新路来，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幸，东北的经济形势已经稍有改善。

　　国家发改委2016年11月17日举行的深入推进实施新一轮东北振兴战略发布会上，国家发改委振兴司司长周建平指出，当前，东北经济仍在筑底。对东北经济形势的判断，可以用20个字来概括：增速偏低，仍在筑底，困难较大，分化加大，亮点不少。“总的来看，我们认为东北经济处在不断筑底的过程中，再出现大幅度下滑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存在较多问题，但东北地区发展也有不少亮点。国家发改委介绍，从省级层面来看，吉林发展势头较好，经济增速跑赢全国平均水平，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增加值和财政收入都非常好。同时，东北的新兴产业和消费品产业正在快速发展，一些新的消费亮点有很大变化。吉林、黑龙江和2015年比都在回升，辽宁随着现在逐步调整到位，2017年会有个很好的发展势头，但要恢复到正常可能要下更大的功夫。

　　在一片“告急声”中，东北再次迎来“突围”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