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卓：中国中小企业的发展

　　尊敬的高理事长，尊敬的郑司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和嘉宾，很高兴，非常感谢主办方的邀请，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大家就中小企业的发展问题，尤其是关于中小企业发展的外部环境和内部条件问题跟大家做一个交流。

　　今天主要想谈这样几个问题。第一、中国中小企业发展的战略意义，刚才郑司长、高理事长都谈到了新常态，在中国经济模式进行转型，实行新常态发展的情况下，中小企业在中国新常态经济发展的态势下具有什么样的意义？第二、谈一谈中国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外部环境，主要想谈两方面的问题：一个是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制度安排，刚才郑司长也谈到了环境和氛围。第二、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金融市场，广义的讲也可以说是制度安排，由于金融具有特殊的重要性，所以我们单独的把它列为一个因素。第三、中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内部条件，主要想谈几个问题，一、财务的规范化，二、产品的差异化，三、竞争的品牌化，最后是关于发展的国际化。

　　首先，我们谈一下中国中小企业发展的战略意义。

　　刚才大家高理事长、郑司长都谈到了，中国经济发展目前面临的一个最大的挑战就是中国过去30年的经济增长是否在未来30年、50年，甚至100年，是否可持续，因为大家看新闻、媒体的报道，对于中国经济发展所面临的挑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其实千头万绪，最根本的问题中国过去30年的经济增长是不是可持续的问题。造成中国未来经济增长可能无法可持续的三个主要原因，一个是主要以投资、出口拉动需求的增长模式，这一点已经有很多的讨论了，靠投资拉动造成了产能的过剩，出口拉动在中国的生产成本已经开始向高处攀升，主要的发达国家出口市场进行贸易保护，这样整个国际经济市场环境条件下是不是可以持续，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第二、以耗费能源和破坏环境的生产方式来进行GDP的增长和生产是不是可持续，这一点也有很多讨论。我们主要想谈一谈第三点，主要依靠以低劳动力成本的竞争方式进行国际市场的竞争，这一点是不是可以持续，这个结论也是有目共睹的，因为大家知道随着中国用功成本的增加，能源目前的价格下降是短期的，因为大家知道石油低于60美元，美国自己的液燃油的生产就不能持续，这个完全是短期的现象。大家也知道巴非特已经开始抄底了，预示能源目前的价格下降是一个短期的现象，不会是一个长期的现象。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还能不能靠着低劳动力成本打天下，闯世界，这是一个巨大的问号。所以，在以非创新发展为主的时代，中小企业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定位通常是拾遗补缺，主要是大型企业扮演主要的角色，中小企业更多的是一个拾遗补缺。在创新发展的时代，在新常态，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一个以创新发展作为主导方式的时代，中小企业的作用和地位跟过去的30年已经截然不同了，除了刚才郑司长提到的一些数据，除了中小企业在数量上占据了企业总数的99%以上，对GDP增长的贡献在50%以上，在利税的贡献在60%以上，在就业上的贡献80%、85%以上。

　　除了这些之外，最为主要的是中小企业在科技创新当中具有不可或缺和不可替代的作用，为什么这样讲？我们有三个原因，第一、从覆盖的范围来讲，中国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如果离开了占中国企业总数99%以上的中小企业的增长模式的转变，而仅仅依靠不到1%的这种大型国企的增长模式转变是不可能实现的，在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如果99%的企业没有增长模式的转型，没有科技创新，仅仅靠不到1%的大型国企，整个国家的经济模式的转型，新常态的增长是不可能实现的。

　　第二、是一个企业成长方式的转变，我们在国内经常会听到一个说法，中国企业很多是大而不强，而这一点，如果我们看国外，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企业可以强而不大，但是不可能大而不强，因为不强是不可能做大的。国外很多大企业都是从小企业发展而来的，现在包括互联网的企业，包括非互联网的企业。所以，中小企业我们关注的不仅仅是中小企业的现状，我们更关注中小企业未来的发展和他的成长潜力，我们更关心的是如何从小到大，企业是不是一定要作大，这个确实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很多企业很强，但不见得作大。刚才跟高理事长在聊的时候，他也谈到，企业做大有很多都是有利有弊的事情。像在德国，这个企业超过了100人就必须要有工会，有工会就有种种的限制，这对企业的发展就是不利的，所以它宁可强，但是不大。美国我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有一家企业叫（VZO），控制整个美国的平板电视的市场，这是一个200亿美金的市场，这个企业有多少员工呢？75个人。所以，你这个企业可以很强，但是不见得做大。我们看中小企业，不仅仅是说今天怎么微小，怎么让它生存，我们更注重从创新、新常态，经济模式的转变，从战略来看的话，我们更注重中小企业如何从小到大，更注重的是将来发展的潜力，对整个中国经济模式转型的重要的战略意义。

　　第三、创新动力的问题，中小企业具有许多大型企业，尤其是垄断性大型企业所不具备的迫切性和商业动机，这一点在国内、国际都是一样的，这不是一个企业的领导个人得问题，这是一个企业发展一定的性质，发展一定的程度必然会产生的问题。比如说柯达是传统的胶片技术，但是在数码技术出现之后，他发展数码技术会和它已经形成垄断地位的胶片技术形成利益冲突，这个事是一个客观现实的事。像ATN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他花了100年的时间，他建立了所谓最后一英里的连接，他是最早开发无线技术的，但是你让他大力开发无线技术，他100年花的成本全都白浪费了，所以他是不会马上去做的。其实四五十年代无线通讯的技术就已经开发了，戴尔实验室都已经开发出来了，但是真正的商业应用是90年代初，也是美国的一家中小企业，（my call invention），它独立的开发出了这个技术，马上就行业化。这个ATNT在这种情况下花钱买下了（my call），无线通讯的商业化才真正的开始。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什么是创新？创新实际上是对现存的、现有的技术，现有的市场结构，现有安排的一种变化，一种否定，所有在现有的市场结构当中具有优势的企业实际上它都会产生一种利益的冲突。所以，他没有这种动力，这不是个人得问题，任何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这是一种客观的制约。从这个意义角度讲，中小企业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这个事情，比如说微软也在不断的购买一些新的技术，新的行业，但是所有的风投和创投都不看好微软，因为你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跟微软现有的技术产生冲突，不会再往前走了。所以真正带来革命性创新的企业，都是中小企业，没有任何负担，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小企业在科技创新当中的作用是具有战略性的。

　　所以，总结一下我们刚才所谈到的问题，主要依靠以低劳动力成本的竞争方式已经难以为继了，发展以创新为基础的竞争方式将成为新常态的主导方式。在这方面，中小企业将会成为创新发展当中的一支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力量，在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当中具有战略性的地位和作用，这里牵扯到在新常态，在经济发展以创新发展为主导的这样一种生态业态下，对于中小企业的战略地位如何定位，如何界定作用的问题。

　　第二、我们想谈一谈关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外部环境。第一、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制度安排，郑司长的话讲了，就是一个外部环境，氛围的问题。这方面我们可以从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外部环境，可以从这样的角度来看，需要什么环境，我们应该创造什么环境。我们觉得主要有这样四点：第一、一个创新的动力问题。这是关于社会奖励创新的制度安排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人是一个驱力的群体，而创新是一个高风险的事业，不管创新的成果是功在设计还是利在个人，普通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奖励他是不会愿意，因为人具有有规避风险的特点，没有足够的奖励，他是不会去追求这种创新的。像在美国一些大的药厂，现在都很少做一些创新的活动，因为你造一个新药，大概要7、8年的时间，要70、80亿的投资，万一药监局不批准，投资都是白费的。所以很多医药方面的创新活动都是中小企业在做，成功了大药厂把他买下来，贴上自己的牌，他有销售渠道。如果失败了中小企业就自生自灭了，所以他规避了这个风险。从这个角度讲，社会没有一个奖励的机制，鼓励这个人去创新、创业，那这个人很少是会自己去做的，因为风险很大，这是人的一种本性。

　　第二、关于创新成果和创新利益的保护。这是一个社会惩罚的制度安排问题，山寨、知识产权的保护，刚才我跟副理事长也聊过，他是律师，专门做知识产权保护的，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如果一个人可以山寨别人的创新成果，山寨别人创新成果的预期收益远远高于自己创新所带来的收益，尽管舆论上没有人支持，但是在实际上，在市场上人们就会鼓励这种山寨的行为。刚才我们讲到美国大的药厂不会自己做，它的势力是最雄厚的，但是因为风险很高，冒着很大的风险，你的创新得到的成果不能得到保护，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就山寨了，所以这个事情没有人做的。从制度安排的角度讲，知识产权的保护对于创新是至关重要的，不仅仅是立法，更重要的问题是执法，如果没有执法的立法其实是费纸一张。

　　第三、信息的支持。这是一个降低信息的搜寻成本和交易成本的制度安排，刚才郑司长也谈到了工信部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这方面的事情。因为你进行创新这个信息是至关重要的，但是信息尤其在信息的所有者不是公共机构，是私有机构的情况下，你信息的获取，信息的搜寻不是无代价的，你获取信息是需要成本的，很多获取信息的成本是很高的，所以很多的中小企业，尤其中小企业缺乏资金，它要创新又没有足够的资金获来取信息，来交易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对创新是一个很大的制约。从这个角度讲，如果能有很好的制度安排，包括协会能够为创新的中小企业降低信息的搜寻成本和交易成本，这对促进创新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最后，关于资金的支持。创新风险相适应的金融制度的安排，这一点因为金融市场具有特殊的重要性，所以我们划在单独的议题来讨论。

　　第二、关于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金融市场。创新所特有的技术风险、信用风险、市场风险以及相应的对投资人的高回报，都需要有与其相适应的金融制度的安排，以尽可能的增加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适应科技创新通常所具有的长期性、不确定性、难以短期内产生现金流的特点。更具体的说是如何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

　　具体的说中小企业融资产生困难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们要解决问题，首先要发现它的原因在于什么地方。从比较高层次的角度来看，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历史方面的原因，由于对民间资本的限制，合法的资金可贷机构的数量有限，造成了可贷资金市场的供求不平衡。此外就是融资的渠道和方式有限，基本上局限于债务融资，向商业银行贷款。

　　再一点中小企业的融资不是中国特有的问题，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这里面因为有技术层面的原因，技术层面的原因是不是有主要这样几点。第一、金融市场普遍存在着信息的不对称，这一点并不是对于中小企业而言，所有的企业都有这样的问题，企业内部的人总是比企业外部的人对企业更了解。为什么在金融界有很多信号的理论，为什么是信号理论？尤其是中小的投资人，对企业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上市公司的报表、报告，招股说明书都是说的前景非常光明，究竟企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事情人们更多的是通过企业高管行为，突然把大批的股票都兑现了，他说买游艇了，买私人飞机了，是不是套现？是公司的前景不好？所以他是通过高管的行为作为一种信号来推测，反映是金融市场信息的不对称。但是这种情况对于中小企业而言更为突出，因为中小企业操作更加不透明，企业发生什么事情，钱进去了究竟去哪了，这个人不清楚，这是一点，融资人很难作出判断。

　　第二、企业财务信息的不规范，第一、信息很少，第二、即使提供信息也不规范，是不是按照会计准则，或者国际会计准则，美国会计准则，中国会计准则，他说是收入，这个收入是不是按照会计准则定义的收入来计入这个账本了，这一点也是不清楚的。

　　第三、贷款抵押的资产不充分，这一点对于中小企业很突出，尤其是高科技型的，除了电脑、计算机，租一间办公室，他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没有什么可抵押的。再有是企业信贷历史，没有信贷历史，这一点其实是一个悖论，银行往往是说你过去有没有贷过款，有没有信用记录，因为中小企业融资难，他很难贷到款，你贷不到款你没有记录你这次就贷不到款，你永远没有第一步，永远没有第一次，所以你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为什么从这个意义上讲，现在有了一些网络借贷，去年4月份刚主编了一本关于中国网络借贷行业的蓝皮书，其中谈到这个问题，当然有很多的问题，其中一个正面的贡献就是给很多企业创造了信用历史，有了第一次借贷的历史，按时还钱了，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次借多少钱，哪怕借500，借1000，但是你有还钱的历史，你开创了第一步，你打破了这个恶性循环，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是有意义的。

　　再一点就是企业风险程度的多变性，小企业从积极的意义上讲，船小好调头，随时就变化你的经营方向了，但是从融资的角度讲，比如你借钱的时候你说你借钱是为了做什么事，但是你借钱了可能是由于市场条件的变化，也可能是其他的变化，你突然这个钱用做其他的事情了，这样你做A和做B承担的风险是不一样的，银行融资的机构考虑给不给你融资，甚至包括做这个决定，甚至包括要求的利率回报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也增加了风险。

　　再一点规模效益考量的不经济，商业银行借一单给大型的企业，相当于10单、20单甚至100单的中小企业，风险还低得多，商业银行只要不是政策银行，高回报、低风险是天经地义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很难苛刻说这些大银行没有给中小企业贷款，因为在技术层面上确实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再有一点就是对宏观经济变化的脆弱性和不对称性，虽然是经济衰退了，减速了，但是中小企业跟大型企业所受到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因为银行贷款，比如说经济不景气会收回贷款，并不是按照比例的，我现在80%贷给大企业，20%贷给小企业，所以我收款的时候也是80%、20%的比例，不是这样的，他先把风险最高的全部停掉，逐步的往上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风险最高的中小企业是100%的贷款被停掉了，所以承受的能力，受到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

　　从企业的融资周期的角度看，在早期的阶段创新的企业融资更应该主要依赖于企业家自有资金和天使资金，随着小微企业的成长，企业会逐渐地能够获得贸易信用、风险投资，以及金融机构提供的短期和中期商业贷款，最后当企业发展成为大中型企业，或者中大型企业，获得进入公共股权和债券市场的资格，其中股权融资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尤其对于科技创新型的中小企业，因为更适合创新企业发展的特点。刚才我们谈到了创新型企业的特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可能具有长期性，你创新成果成功还是不成功没有人知道，短期内难以产生现金流。从这个角度讲，你寻求商业银行的贷款其实不是很合适的，因为从第一点来讲，商业银行的贷款，它的资金的来源都是普通的储蓄人，这些人是最难以承受风险的，就是因为难以承受，比如说房地产或者钱不够多，股市风险太大，所以他才把钱存到银行。再一点的话，债务融资是需要按期支付利息的，而创新型的企业在短期内难以产生现金流，成功了可能有巨大的现金流，不成功颗粒无收。从这个角度讲股权融资，尤其像风投、创投更适合于创新型企业的，所以，各地发展的股权交易中心，全国性的、区域性的，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另外，股权尤其是中国股票市场它的健康发展的作用就在于融资具有关联性的，并不是说不同的市场是不相干的。我们知道天使投资和风险投资，天使投资通常会预期，有未来的风险投资揭盘，所以他才会做天使投资。风险投资通常会预期企业将来会上市，他可以退出，所以才会做风险投资。所以，如果中国股市不好，他所影响的不仅仅是已经上市的企业，会倒推会影响风险投资，再进一步影响天使投资。同样股权融资和债务融资也是相关的，商业贷款的机构通常预期企业会拥有足够的自有资金、天使和风险投资的股本，一个企业没有自己的钱，完全靠银行的钱，他会认为你空手套白狼，既然你把企业说的这么好，你自己为什么不投一点钱进去呢，招股说明书说的你是这么好，那么好，自己投钱进去，表示了你对这个企业未来发展的信心。所以，这些融资不同的市场是相互关联的，股权融资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我们谈中小企业融资有没有市场失灵的问题。克强总理也提过了，市场能做的事情尽量让市场做，但是毕竟还有所为的市场失灵，市场也不是万能的。在中小企业融资的问题上，有没有某种程度上的市场失灵，因为中小企业内在的高风险决定了融资机构需要较高的融资汇报，以补偿风险。但是另一方面较高的资本成本，通常是小微企业难以承受的。在这种下是不是需要有非势场的因素，像政府的介入，科技创新型的企业可能你能拿到天使，拿到风投，但是非创新型的企业，这种企业是社会所需要的，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需要有非市场的因素介入。像美国，一般的中小企业有美国联邦中小企业局的商业贷款担保，因为完全商业银行操作风险很高，所以很多商业银行不愿意做，但是这些中小企业没有商业银行的贷款又难以维持，又不是高科技，风投和创投不青睐你，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不参与贷款，但是参与担保，如果赔钱了可能跟商业银行各赔一半，这情况下减少了风险。

　　从这个角度讲，如何通过金融创新破解中小企业的困境，支持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实现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主要就是三方面的事情：一个是政府的制度安排；第二、风险控制技术和盈利模式，中小企业融资的问题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一个技术层面的事情；再有一个是中小企业财务的信息规范化。制度安排方面是不是有这样几点值得关注：第一、协调整合有关部门已有的信息资源，建立和完善中小企业的征信系统，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现在为什么网贷出现很多的问题，就是因为征信系统，很多中小企业不能接入央行，人民银行的很多征信系统，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他虽然做了很多的（信值）调查，但是这种调查是不完善的，比如说它能够调查什么，这个人是不是在某地工作，是不是有收入，是不是有家庭或者有什么房产，这些都没错，但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点，一个，你要调查这个人有没有钱，因为有钱是你还款的基本条件，但是人有钱不一定就还，这是很重要的一点，这就是你的信用。你说跑路的都是带着几个亿跑的，几千万跑的，你说他缺钱吗？所以你光说他有没有钱这事是重要，但是有钱还不还，这还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征信系统才能解决，你需要通过信用历史，这一点是个别私营商业机构很难做的，这个是需要强力的政府机构出面来整合这个资源的。

　　再一点，开放金融市场，这一点中央政府都已经在做了，民间资本进入，增加合法可贷资金机构的数量，企业的缺钱，合法的机构没有，地下钱庄就会出来。所以，与其压制不如开放，监管很重要，一定要监管。再一点建立多层次多渠道的融资体系，大力发展股权交易市场。另外是针对多层次的融资体系进一步完善监管体系和金融监管规则。其实没有监管对企业是更大的风险，像网贷，规则下来了，说你做的都是违规的，那你就白做了，其实是更大的风险。所以金融的监管，规则的制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后，在重大而又市场失灵的问题上，政府通过专项介入和买单，类似政府的商业担保。

　　从风险控制技术和盈利模式的角度讲，从金融机构层面上看，多层次的融资体系框架内金融金沟根据自身的特点进行合理的市场定位和客户分层，当有多层次的体系以后，大家可以各管一摊，你让大银行做普惠金融，很多有技术，没有规模效益，有中小、民营网贷来做，大家各得其所，大家有一个合理的定位和分层，大家各管各的事情。对于从事中小企业的金融机构，大力开发适合中小企业风险控制技术和盈利模式，为中小企业、小微企业提供更多的信贷金融产品，满足符合信贷条件的中小企业融资需求，这里是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包括供应链金融，这是一个很好的创造，供应链金融上下游的很多中小企业风险很高的，但是核心企业很大，核心企业掌握上下游企业的物流，比如运输的货物、仓储，本身有低压，他又长期跟这些企业做生意、打交道，他了解这些企业，所以商业银行通过贷款给供应链金融里面的核心企业，再由核心企业通过掌握的物流、仓储作为抵押，再进一步贷款给他上下游企业，这就是一个很好的风险控制模式。中小企业更多是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需要开发风险控制和盈利的技术。

　　最后一点，财务的规范化，这一点我们归入第三个问题，中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内部条件。第一、财务的规范化，中小企业融资难有外部的因素，也有内部的因素，刚才我们谈到了这些，财务的不规范是很重要的一点。因为首先中小企业本身需要认识到一点，就是说金融机构所具有分配金融资源的功能和获得融资所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从广义上来讲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可以获得融资的，不是说你是一个企业，你有资格获得别人的钱，获得投资人或者债务投资，或者股权融资。作为分配有限金融资源的机构，金融机构是不可能对所有具有融资要求的企业提供资金的，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满足金融机构所设定的基本的风险控制和盈利条件的企业才有资格获得融资，中小企业自身需要认识到这一点。而像金融机构提供规范化的企业经营和财务信息是满足金融机构要求的一个基本前提，要看得懂，知道你的经营状况符合不符合条件，所以这是基本的一点。

　　另外，中小企业除了还款能力之外，经营财务信息的规范化是企业必做的家庭作业，需要通过内聘或者外聘，专业的财会人员，多种形式逐步规范企业的财务信息，这是解决企业融资难，从企业的角度讲需要做的一件事情。

　　再一点，我们想谈一谈关于产品的差异化，中小企业的发展要注重产品的差异化，创新的实质是对现有产品和现有技术、现有市场、现有模式的改变，甚至是完全的否定，是对企业的竞争者形成差别，拉开距离，从而在某一个细分市场上能够占据，至少是短期内占据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地位，从而形成稳定的现金流。尤其是科技创新企业，首先第一步的融资来源，更多是自有资金或者是一些天使投资，天使投资把企业划为三类，一类是死海企业，一类是红海企业，一类是蓝海企业。死海企业没有差异化，没有入门的门槛，大家就是拼价格，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拼死，谁也维持不下去，整个行业就做烂完了。红海的企业，你产品有一定的差异化，但是入门的门槛不高，很容易被别人拷贝，别人很快的介入，今天发的新产品，但是两个星期之后20个企业站在你背后了。他们更最关注的是蓝海企业，你既有差异化，又有一定的入门的门槛，你的竞争对手很难在短期内完全拷贝你的产品、服务或者商业模式，从这个意义上讲，你需要有稳定性现金流，市场是竞争性的，但是企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竞争结果是大不相同的，同质化竞争的结果就是价格战，最终导致企业无法在财务上无法维持，整个行业失去投资人的兴趣和支持。只有差异化的竞争，形成创新性的垄断，才有足够的现金流进行持续的创新形成良性的循环，因为你创新是需要钱的，如果你一个企业整天应付你竞争者的竞争，怎么来杀价，不断的解聘你的人员，通常的解聘，第一解聘的就是做研究的人，研究的人员都解聘了，你有什么资源来进行创新呢。所以你形成相对稳定的现金流是一个创新的至关重要的条件。现在在硅谷有一个新的概念，就是垄断性竞争，不是一种行政性的，不是自然形成的，通过你的创新形成一种垄断。像谷歌有足够的现金，在熏搜寻市场上百分之七八十的市场份额，绝对具有某种垄断性的地位，但是他是一种创新性的垄断，他有足够的现金可以持续的进行创新、开发，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所以，差异化竞争是企业可持续发展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再一点就是竞争的品牌化，企业的品牌化和产品的差异化是高度相关的，企业的品牌化是以产品的差异化作为基础的，但是不同点在于什么地方？品牌化除了揭示差异化所带来产品物质性能的差异，很多人说你寿命更长，速度更快，包装有什么特点。他的品牌化实际上更注重发觉企业的产品能够引起客户情感方面的共鸣，能够给客户带来额外的价值，同时也能够为企业带来额外的现金流和价值。像星巴克就是卖咖啡的，从咖啡的角度讲没有什么差别，他说我给你创造了一种氛围，一种不同的客户体验，这就是把服务上升到客户情感方面的共鸣。想象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一杯咖啡，拿个电脑，这是不一样的。LV这个包，他的皮子可能是好，设计可能是这个事，但是可能也就多几百块钱，凭什么能够多卖好几千块钱，上万块钱？还有那么多人去买？他说我代表了一个成功人士的社会地位和价值，这就把这个产品上升到了情感的层面。你说这个包多卖点是多少钱，但是你体现我成功人士的社会地位和价值，他觉得这个我多花多少钱我都值得。所以，品牌化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最后一点，关于发展的国际化，主要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第一、开发海外市场，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新的客户来源，新的信息来源，新的资金来源，新的收入和利润来源，以及新的创新动力。再有一点希望强调的是哪怕你是在国内某一个细分市场进行经营，你也需要有国际的视野和全球的定位，因为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区域化的今天，即使国内某一个细分市场也会有国外的竞争者，这些竞争者也可能会影响和改变国内市场的竞争结构和游戏规则，从而影响国内企业的现金流和生存发展。

　　总结一下我刚才谈的问题，第一、在未来30年创新发展的时代，中小企业将会是一篇大文章，中小企业在未来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当中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在科技创新、金融创新和中小企业将成为未来30年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三的关键词，最后期待在座的互联网中小企业中能够出现比肩阿里巴巴、百度和腾讯新的成功创新企业。谢谢大家！